葛红花家庭
我叫葛红花,今年27岁。27年前,我出生没几天就被送给一对光棍兄弟领养,哥哥葛保尧和弟弟葛保田。我叫葛保田父亲,叫葛保尧大伯。收养我时,父亲44岁,大伯47岁。当时,我正嗷嗷待哺,没有奶水,父亲便满村庄去找有吃奶小孩的人家,欢欢喜喜地把我抱去喂奶。村里有吃奶的孩子家,他都去过,抱着我,一天天地跑。我就这样在父亲大伯一点点地呵护下渐渐长大,上了小学,初中。家里就几亩地,没什么其他收入,父亲就去做些零工给我挣学费,什么苦活累活他都干。初二时,有一次回家,家里门锁着,我就去父亲经常干活的地方找他。当时天很冷,刮着很大的风,我找了很久才找到。我看见父亲一个人在吃力地一掀一掀地往车上装土,就跑到父亲面前,夺过铁锹,想帮他干,可是我根本干不动,土都被冻的很难创出来,更不用说,再把土一掀掀地往车上甩了。父亲笑着告诉我,装一车土三块钱呢,可是他没有告诉我装一车土要一个多小时,更没有告诉我拉土的人都回家吃饭了。只和父亲说了一会话,他就让我回家,说天冷。他拿钥匙给我,从他手里接过钥匙时,我的眼泪差点落下来。因为我分明看到了他手上冻裂的一道道的血口子,是那么醒目,转过身去,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。2005年的夏天,临近中考,我突然被告知大伯患了脑血栓,已经卧床不能动。我当时傻了,毅然决定放弃几天后即将开始的中考,回家照顾大伯。想起小时候,家里穷,父亲经常外出挣钱,都是大伯在家细心照顾我,背着我去这里去那里,到谁家谁给了他好吃的,他总是藏在兜里,来家后高高兴兴地拿给我吃。看到我吃的开心,他也会在旁边咧开嘴傻呵呵地笑。现在大伯病了,那个每天背着我在村里转来转去的人躺在了床上,我怎么能丢下他?从此,我每天照顾在大伯身边,喂他吃饭喝药,给他擦洗。大伯的病终于渐渐好了起来。大伯的病好转后,我才又参加了考试,那一年我考上了全县最好的高中。高中后,我的学费和生活费更高了。为了给我凑这些钱,父亲开始外出“讨喜钱“,从街上买来爆竹,一挂五毛钱,只要看哪家商店开业了,或者哪家在办红白喜事,父亲就到那家门口放一挂鞭炮,人家一高兴就会给他一块两块的喜钱,好点的,会给他点剩菜剩饭,碰到不好的人家,什么也不给,还会轰他走。有时他跑一天会什么也讨不到,很多次甚至连饭也吃不上。为了多讨些喜钱,他走过无数里的路,跑遍了无数的地方。以前,我最大的愿望就是,以后要让父亲大伯住上空调房,每天喝上鸡蛋汤。没等我实现这些,他们去了敬老院,彼时我上了大学,心里暗暗决定,以后无论干什么,都要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。2012年10月份,我考上了蒙城县的教师,并去找教育局局长,主动申请去村小代课,只为要一个一家人住的地方。工作时,我如愿带上了我的两位体弱多病的父亲。如今,大伯76岁,父亲73岁,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,日子清贫,却很快乐。父亲每天会到校园里捡些废纸,说可以换点生活费。我没有拦父亲,我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没用,至少让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干点什么,有时,我会陪他一起捡。我不觉得丢人,也不觉得苦,一家人生活在一起,怎样,都好。